城南。
偏三轮摩托在乡道的土路上掀起一阵烟尘弥漫。
坐在车斗里的黄毛,这一路上都不知被险些吓晕了多少次,此时面色苍白。
这摩托被陈飞开得就要飞起来。几次车身偏移,眼看就要侧翻,又被他巧妙的拉回。
“哥,咱们都跑了三个地方了,要是这最后一个窝棚还找不到人,您老还是放我走吧?”
黄毛是真有些吃不消了,再这么下去,小心肝都得吓出毛病来。
陈飞横他一眼,根本不予理会。
要是再找不到,他只能用非常手段再质问一番这个黄毛了,有时候人到了危急关头,才能迸发出更多的思维来。
这时,哪怕黄毛不知道陈飞的心理活动,也大体看出了他的神色不善。
心中只能叫苦连天:“大爷的,神仙打架,关我一个小老百姓屁事啊!”
他恐怕早就忘了,要不是方才在帝王KTV门前一阵冷嘲热讽,陈飞也不会揪住他不放。
眼前。
是黄毛指出的最后一个野外赌档。
不得不说,这些人藏匿的地点,的确得当。不是用养殖场掩盖,就是直接将赌档开在了极为偏僻的荒野。
说是‘窝棚’也一点没错,很多地方搭设的简陋,哪怕一弃了之,也不会心疼。
摩托即将临近青竹山下,隐隐约约间,陈飞已经看到了山脚下掩藏很好的一个窝棚据点。
按照老规矩提前停车,拔了钥匙,陈飞就对黄毛道:“你在这儿等我,别想跑路,我回来要发现你不在,你就给我掂量着看吧。”
黄毛欲哭无泪:“大哥,这里真是最后一个地方了,要是再没人,也不怪我啊。”
“让你等着就等着,哪来那么多废话?”
说罢,陈飞就快步向着山脚下而去。
……
赌档中。
芩六指和虎头哥都在其中,虎头哥在接了一个电话后,连忙汇报:“六指哥,你预料的还真不差,咱们的眼线回报,一个小时前,那陈飞真得去KTV找过咱们。”
芩六指冷哼一声:“这还用你说?一群废物,没有一个人是那王八蛋的对手,我芩六指何曾这样狼狈过?竟然要躲到这穷乡僻壤来!”
说着,芩六指看着眼前一阵吵杂的赌档,又是一阵不爽:“让他们给我小点声,耍钱靠手耍,不是靠嘴喊。”
虎头哥讪笑,连忙走了过去,大声怒斥一众赌客。
这家赌档是六指哥手底下生意最好的一家,也因此……
家当甚多,旁边的破土房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,但却安装了空调,里面亦是贴上了壁纸,焕然一新,内外的景象截然不同。
在这里躲上一周时间,还是熬得下去。
殊不知,陈飞已经靠近……
赌档内,喧哗无比,只在一百米外,就能听得清晰。
门前有两个把守的小痞子,蹲在地上抽烟。
也在这时,他们猛地看见陈飞靠近,心中大惊——
“卧槽,不会是那个煞神吧?”
“什么鬼?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?”
两人一愣,连忙就要跑进去汇报。
至此一幕,陈飞心头一跳:“不对劲啊,前几个赌档的人看到我只身前来,理都不理,只当我是来玩耍的赌客。”
“这两人怎么看到我就往里跑?!”
一念至此,陈飞陡然明白,自己应该是找对了地方,心中一动……
他骤然暴起,抓起两个路边的鹅卵石,一边冲刺,一边砸向那两人。
鹅卵石在他手中丢出,如同炮弹一般直射出去,硬是精准的砸在了一左一右两个地痞的小腿上,将他们的腿骨打断。
两声惊呼虽然乍起,但赌档内一片吵杂,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。
终于,陈飞靠近,一手一个人,掐住他们的后脖颈,冷然道:“你们那位六指哥……在里面吧?”
时至此刻,两人哪里还敢撒谎,只是连连求饶应是。
陈飞将两人丢开,大步就走进了赌档之中。
此时。
赌档内依然喧闹不止,几个看场子的小弟亦是在赌桌前凑热闹,直至陈飞进入其中,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。
对此,陈飞忍不住冷笑:“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。”
他扫视一眼,目光陡然就落在了旁边有空调外机运转的小土房上。
正在这时,总算有外面驻守看场子的小弟发现了陈飞的存在。
然而。
只是一个对视的功夫,他们被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要知道,这些人都是芩六指的心腹,也正因此,昨天他们都惨烈的遭受过陈飞的碾压。
如今见到陈飞找上门来,哪里还敢炸刺,只是一个个面容惶恐的望向土屋,欲言又止。
陈飞嗤笑,直接走向土屋……
里面竟然还放着音乐,有女人惊叫嬉闹的声音。
陈飞二话不说,一脚就将土屋的木门踢碎。
如此惊动,直是让屋里的几人全部愣在当场,虎头哥本还想怒斥:“麻痹,谁……”
可话才张口,声音就好似被人扼制一般,戛然而止,满脸的惊恐。
同样,芩六指在此时亦是惶恐,一把推开坐在他腿上的女人,就站起来想要跑路。
可左顾右盼,这破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,他能往哪里跑。
这一刻。
陈飞笑了,他也不着急。只是靠在门边,看着如同即将待宰的笼中禽鸟,慌乱的作最后的挣扎。
这一副模样,只是让屋内的所有人胆寒,那些女人又一次缩在了角落,吓得瑟瑟发抖。
终于,还是虎头哥硬气了一下,挡在芩六指身前,大喝:“你到底要怎么样?你三番两次的找上门来,真拿我们当软柿子捏?”
陈飞听着这话,愈发觉得好笑:“所以……你不是软柿子,是什么?废物么?”
“你……”虎头哥被一句话顶得语塞,气得浑身颤抖。
也在他话音落下的顷刻间。
身后的芩六指陡然大喝:“虎头,你给我滚到一边去!”
随着声音,芩六指将虎头哥拽到一旁,只是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,直指陈飞:“你牛逼啊!你继续牛逼啊!我是废物?我TM是废物?!”
“你有种给我再说一遍!”
陈飞看到这里,忍不住愣了。
他亦是没有想到,芩六指竟然敢动家伙,不过转念一想,芩六指能到今时今日的身价地位,自然是心狠手辣。
这时候,芩六指好似疯了一般,用枪口指着陈飞:“麻痹,我芩六指是你这种杂毛能羞辱的?”
“草!”他猛一口浓痰吐出,直接一指:“我给你五秒钟,跪下去,把老子的痰舔干净,否则你今天就给我横着出去!”
然而。
屋内谁也没有想到,在面对如此情形时,陈飞已然淡定如初,不为所动,只是静静看着芩六指。
气氛陡然静止……
他,他竟然还不照办,难道真得不怕死吗?
还是说,他以为六指哥不敢开枪?
虎头哥脑门暴汗,这时候开枪杀人可不好处理,外面的赌客实在太多了。
最好的结果就是,这个陈飞能跪地认错。
念及此处,他想打一个圆场:“陈飞,我敬你是条汉子,咱们就不打不相识,就此作罢可好?”
直到这话落下,陈飞总算开了声,并且笑着点头:“行!就这么办!”
啊?
屋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包括虎头哥也是没想到,陈飞竟然会回答的这么干脆。
所以,他也是害怕了,刚才就等着借坡下驴?
可是,陈飞的话并没有说完,同样吐出一口唾沫,准确的喷在那口浓痰的旁边。他淡然的看着芩六指——
“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,把地上的东西全给舔干净,今天我就放过你!”
“啊!”芩六指听到这话,直接暴怒——
这个陈飞,他怎么敢,怎么敢如此羞辱自己!!
咔嗒一声,手枪的保险直接被他扳开——
“老子草尼玛,干死你!”
可就在同一时间,陈飞动了,身形宛如鬼魅一般闪动,快得令人难以置信。
整个屋内。
几乎所有人都只感觉眼前一花,陈飞就已然来到了芩六指的面前,一手夺过了那把手枪。
不单单如此,陈飞双手指尖飞快动作,只在两秒内,一把完整的手枪,便化成一个个零件掉落在地上,直接被他拆分解体。
至此,陈飞看着芩六指,只是用毫无波澜的言语说道:“三秒过去了……”
“你没机会了!”
咔!
陈飞的手抓住了芩六指的两只胳膊,只是一拉一扯,就直接被全部卸掉。
又是一脚将他踹翻,紧随其后,便是芩六指的双腿遭殃。
膝盖扭曲,里面的腿骨仿佛随时都可能从皮肉中戳出来。
芩六指的惊叫响彻整个土屋,甚至压过了外面赌档的吵杂,引得热闹的场间陡然寂静。
“啊啊啊……你是魔鬼!”
咔!
脱臼的右臂被陈飞按上了。
咔!
按上的右臂被陈飞卸掉了。
如此来回,反反复复。
而陈飞,满脸阳光灿烂的笑容,被众人看在眼里,只有一种寒意自脊梁骨蔓延的诡异——
“我说过,要让你……生不如死!”(未完待续)